印度肯帕德市瑪瑙琢磨工人患上矽肺病的問題

由瑪瑙和其他寶石所製的裝飾品及飾物,大多產自肯帕德市及其鄰近村莊。一般人相信這項商業活動早於2500前在這地區開始,直到今天仍然繼續。這說法是基 於考古學家在納加勒村發現的出土文物 。製作工序包括很多步驟,如加熱處理、寶石分割、切粒、用砂輪打磨成形、拋光打磨、穿孔處理及準備製成品推出市場。這些步驟由不同人分工,他們給稱為 ‘fodia’, ‘ghasiya’等等。

在 肯帕德市擁有陳列室的商人是主要的投資者,大部分商人將貨物出口,他們在中東地區、非洲國家及歐美找到龐大市場。商人從國家各處購入各式各樣的寶石,再將 不同工作分配給不同人,有些商人在自己的廠房完成預備工序,其餘工序則交由工人或中間人在他們的廠房完成。大部分中間人也聘請勞工,他們來自同一社會階 層,中間人大多聘用5-10個勞工,而所有勞工的薪酬也是件工計算。每個投資者有一位或以上的合作伙伴,因此勞資關係並不清晰。

工人需要 金錢治病或籌備婚葬儀式等,他們會向中間人預先支薪,雖然這是不設利息的,不過有時候預支薪水的工人所得工錢(以件工計算) 是跟其他人不同的,久而久之,工人便會陷入一個惡性循環中。在償清債務前,工人不能轉工或轉僱主,如果工人嘗試那樣做,僱主可強行帶回工人。如果工人死 去,有些僱主會要求該工人的家人繼續工作以償還債務,整個情況逼使這家庭繼續為同一僱主工作。大量的工人酗酒,他們將所有積蓄都花在酒精上,有一位僱主更 會為他們提供酒精。無用置疑,這些工人是沒有組織的。

從前,瑪瑙工業是純手工藝和藝術,但開始使用電力後,生產速度提高了。用電磨輪(砂 輪)以2-3,000 RPM的速度打磨寶石會產生大量粉塵,這些粉塵含2-5微米的塵埃,一經吸入,這些塵埃可在滲入肺泡,這些塵埃含有超過90% 游離二氧化硅,這些二氧化硅在肺部積聚,引發致命的矽肺病。今時今日大量的工人,不論男女都死於矽肺病,很多家庭因而破碎,大批孩童淪為孤兒,寡婦生活陷 入困境,老人家在最需要人供養時,因為家中的年青人死於矽肺病而頓失倚靠,已達適婚年齡的年青人找不到另一伴,婚姻也因為夫妻其中一人患上矽肺病而瓦解。 社會為此付出沉重代價,這正是古吉拉特邦因”發展”所致的悲劇。

工人工作5至10年後便容易患上矽肺病。有些人到現在才知道肺結核與矽肺 病的不同,肺結核是可治癒的,而矽肺病則不能。雖然患上矽肺病的工人可根據工人賠償法案提出索償,不過因為複雜的社會背景,迄今仍未有一宗索償案例。當一 個工人患上矽肺病,他便會景況堪虞。大部分患者都無人照料,更有人為了養家而被迫工作至死,由於大量女性從事打磨工作,因此女性的死亡率也十分高。

不同機構的努力

Industrial Toxicology Research Center (ITRC) (工業毒害研究中心)約在1980年發表的一項研究首先帶出矽肺病的問題。這項研究經傳媒報道後,使Lok Adhikar Sangh在古吉拉特邦高等法院提出公眾利益呈請,高等法院因此成立一咨詢委員會,成員包括一名高等法院律師、Dy.Chief Inspector factories及一名來自NIHO 的專家。NIOH 進行了一項調查,並安裝了一個排廢系統,量度安裝系統前後的塵埃水平,結果非常好。委員會將報告提交高等法院,.這呈請仍等候高院的最後聆訊和裁決。

此 外,瑪瑙加工亦是一個環境問題。由於工業區沒有從社區分隔出去,大部分人於自己的小屋中工作,因此不但工人暴露於致命的二氧化硅之中,家裏其他人包括孩童 亦難免於幸。很多母親在打磨寶石時,小孩就抱在她膝上。ITRC的研究顯示,幼兒也患上矽肺病。這些塵埃不受控制地向四周散播,令鄰近的人亦暴露於其中, 所以這並不單是工作環境中的問題。事實上,分隔的工作環境並不存在,整個社區也受空氣污染的影響,這是威脅無數人的環境問題。最近一些國際研究顯示,二氧 化硅可導致癌症。受影響的人超過5000。

1991年,其中一個僱主決定自行安裝該系統。曼返爾(Vyavsayik Swasthya Suraksha Mandal)幫助他取得NIOH設計,讓他可以在本地組裝。該系統運作順暢,工人均感滿意。NIOH 展開一項有關這些機器效能的研究,研究結果令人滿意。不過其他沒有安裝該系統的僱主則向該僱主施壓,這項實驗失敗是由於其他僱主未有承擔責任的準備。

古吉拉特邦污染控製局(GPBC)指示古吉拉特邦電力局,不可再為沒有向GPCB申請取得NOC的瑪瑙打磨廠,接駁新的電力供應或增加供電。有些例子是鄰近鄉里向GPCB投訴後,GPBC亦有採取行動,但這只限於很少數個別例子,整體來說,當地的污染問題並沒有效地減少。

後 來,曼返爾聯絡甘地訥格爾的Gram Technology,請他們開發一套節省能源並使用較小馬達的系統。在數次實驗後,Gram Technology (GT)成功開發出這系統,並已註冊專利,NIHO亦為這些機器進行效能研究。一個名為JANPATH的志願機構得到GT的允許,於當地組裝三台機器。這 些機器以象徵性的價錢賣給三位僱主,不過有人發現,他們並未使用這些機器,有些甚至取其馬達和磨輪,安裝在自己的機器上使用。

JANPATH 與工人開會,工人表示他們希望得到保險保障,所以Janpath安排900名工人參加LIC的一項團體保險計劃,投保的第一年,有28名工人去世,LIC 提高保費,Janpath仍繼續為工人供款。不過,次年有36名去世,LIC再次調高保費,於是Janpath決定中止保險計劃。

另一志願機構GANTAR為寡婦及孩童服務了一段時間,該機構協助寡婦購買水牛,並為小朋友設立遊戲中心,有些孤兒更可入讀Ashram學校,但兩年後這些行動便終止了。

2000 年,NIHO開始了一項有關環境傳染病學的大型研究,研究包括監察環境中二氧化硅塵埃。NIHO亦致力設計更完善的排廢系統,他們安裝的系統比之前的所有 設計更具能源效益,不過僱主的態度仍未轉變。就觀察所得,他們只有在NIHO職員到訪時使用這系統,職員一離開,他們就立即關掉機器。只有一個僱主持續使 用排廢系統,他的工人亦努力保養及改善這設計。

這些努力為環境改善邁出一步,不過未能全面正視問題。將機器贈與或象徵式賣給打磨公司行不通,因為欠缺人的參與及積極貢獻。如果是贈與的話,他們會接受,但並不擔保會使用。

根據經驗,我們深感應從各方面處理這問題,我們需要改變僱主的態度。這可透過大力宣傳,配合法律行動及有合適設計的排廢系統(合適的科技) 來達成。

人民培訓及研究中心(PTRC)的介入

PTRC 是一非牟利的志願機構,自1992年成立以來,致力於有關職業安全及健康的事務。在此之前,我們以曼返爾的名義進行過相關工作,成立於1986年的VSS 曼返爾是第一間到那裏服務的非政府組織。曼返爾人員於1990年早期首次到訪Shakarpur,此後曼返爾在NGOs及媒體中廣受歡迎,並安排更多訪 問,我們鼓勵他們與這個社區合作,後來PTRC由VSS曼返爾衍生。

過去一年,我們著力改變本地社區對安全科技的態度,公眾對肺結核與矽肺病的分別並沒有清楚認識,於是我們印刷小冊子及單張,在不同地方免費派發:

排廢系統Yatra 
2002 年,我們透過本地電視台及兩間戲院,連續六個月宣傳安全科技。我們舉辦了為期一星期的‘Machine Yatra’,第一天參觀瑪瑙市場,並以公眾會議作結,參與人士包括瑪瑙商人、當地政客、社區領袖、非政府組織的代表及少數工人。之後,我們在所有進行瑪 瑙打磨的地方展出Yatra,工人與僱主均有機會一看及嘗試。

健康節
1月25日至26日,我們在肯帕德市舉辦Aarogya Mela(健康節),並由當地MLA正式揭幕,在兩日內有數千人參與。這有助我們清晰目標組別的不同。

海報
我們印刷了兩款海報,並於各處免費派發。

街頭劇
我 們準備了一齣街頭劇,由著名劇場藝術家Aditi Desai執導及專業編劇創作,當地青年受訓演出,他們大多是瑪瑙工人、鑽石切割技工、砌磚工人,他們當中有不少人的父母其中一人或雙親死於矽肺病。我們 在不同地區安排超過21場街頭劇,主要描述熱心人士幫助人們以另一角度面對問題。期間,我們曾與一些僱主發生衝突,有些地區更不允許我們上演街頭劇。

調查
我們曾進行一項問卷調查,探討除打磨工人患矽肺病以外,其他職業健康問題。受訪者包括參與其他工序的工人,以得知其他工序給工人的危害,這項調查的報告已經準備好。

影響政策制定人士
另一方面,我們派代表與勞工部部長會面,與工廠督察保持聯繫。他們曾多次到訪,我們亦協助他們確定法例所包括的單位。他們向12個新單位發出通知,令那些單位根據法例註冊。

安全科技
因著以上活動的成果,一些大僱主較願意投資在安全科技上,我們協助他們找製造商,該製造商正試驗多款使系統更實惠、環保及節省能源的設計,三個型號已經試用,且在進一步完善中。我們希望在短時間內,有一台機器既可滿足安全要求,又可符合僱主財力,也能節省能源。

早前,大家認為因為政府提倡安全科技,所以應由政府贈與機器或提供資助,NIOH會送機器給所有人(NIOH送出十台機器作示範之用),現在大眾開始擺脫這想法,可能他們明白到這是自己的責任。他們預備好投資在安全科技之上。有10名僱主在等候最新實驗的成果。

Sammelan

在12 月16日,我們舉辦了「SAMMELAN」,目的是為矽肺病患者、寡婦、孤兒、大小僱主、商人、政府官員、熱心市民及NGO代表提供一平台,讓他們分享有 關防禦矽肺病的關注、問題、努力和計畫,有超過350人參與。當地的MLA主持該活動,其他來賓包括巴羅達職業安全健康處的Jt.Director、職業 安全健康處的Sr. Officer、NIOH代表阿南德、當地工業家以及瑪瑙商人。

有關寡婦的研究

2003-04年,PTRC與Vallabh Vidyanagar薩達潘特爾大學的Dr. Ambedkar Chair合作,展開一項有關寡婦的研究,這研究揭示寡婦的生活狀況。

與NHRC合作發表演說

在2004年7月,Jan Swasthya Abhiyan 與 NHRC合辦了一個公聽會,收集有關健康權益給剝削的具體案例,我們亦參與其中。我們亦成功說服其中一個受害者為他的案例作證。

自助儲蓄小組

在大僱主安裝有關機器後,我們會遊說其他僱主安裝這些機器。他們可能需要經濟援助,我們迄今成立了15個自助儲蓄小組,共有Rs.60,000/-的存款,我們希望在2006年9月前,可以成立30組。

Janashri保險

2004 年,我們實施這中央政府計劃,25個工人以Rs.100/-向我們購買保險,其中有兩人去世,當他們的家人得到賠償時,整個社區都被說服。這年我們廣泛宣 傳該計劃,並為推廣活動努力兩個月。結果有160名工人投保,截至12月,12名工人去世,索償已呈交。在保費以外,社區支付我們每分保單Rs.20/- 作服務費,這表示社區願意參與。

教育

每年6月,我們會向特困戶分發記事簿、書本、校服及書包。在一年後, 我們會收回書本,再分發給其他人。這活動的花費高達Rs.5,000/-.,因此我們向各界籌募這筆款項。除了保險計劃,亦有相關福利計劃。在這計劃中, 12名就讀8-12級的學童每人得到一筆為數Rs.1200/-的獎學金。

受害者聯盟

去年9月我們協助了一批包括寡婦、孤兒、長者和矽肺病患者在內的矽肺病受害者,組織一個受害者同盟。這組織現正需要幫助以推動一些活動,其內容有關防禦矽肺病、索償、痛苦減輕及復康、關懷與支持及能力建設。

有關矽肺病的電影

一 位來自德里的電影製作人希望拍一部有關矽肺病的電影,並請我們幫助他搜集資料、安排探訪、訪問不同工場的老闆及其他當地的安排。這部名為《塵埃死亡之路》 (A way to dusty death)的電影是以上努力的成果。電影由印度政府PSBT製作。這部絕佳的電影在國家電視網絡播放,是我們的宣傳工具。我們曾以此為渠道,接觸一些名 人、著名機構和團體,以尋求他們的協助、指導及支持。

未來的活動

除了防禦矽肺病,我們亦專注寡婦、孤兒及 其他受害者的問題,另外我們打算聯合所有參與瑪瑙製作工序的工人。我們打算防止嬰兒和五歲或以下的兒童暴露二氧化硅中,當女人在打磨瑪瑙時,若將小孩抱在 膝上,她們的小孩亦暴露於這些塵埃之中,一個近期的NIHO文件指出孩童感染矽肺病的普遍程度很高。

如果我們成功說服大眾安裝排廢系統,將來的需要就是訓練他們維修及保養系統。另外,我們欲成立一間公眾診所,讓工人可及早發現患病,並就職業健康得到醫學意見。這間診所可提供矽肺病或噪音致聾的早期診斷,診所需要呼吸量計及測聽計。我們亦可訓練熱心人士使用這些儀器。

Contact:聯絡方法:
Jagdish Patel
Ph:+265 2344576;2631815;m-9426486855
[email protected]
[email protected]

ANNEXURE -1
Few case studies:

Manjubahen,27.
Her husband died of Silicosis on 24-7-97.;Has three children:
Vishnu(10),Lalo(7) and Youngest 4 yr old.
丈夫於97年7月24日死於矽肺病,育有三名孩子:
Vishnu(10歲)、Lalo(7歲)及Youngest(4歲)

Her husband was drunkard. He was grinding since his childhood, i.e. since he was 12.When Manjuben married him and came to Shakarpur, she had to spend her nights in monsoon with neighbors.
她的丈夫是酒徒,自孩童時便從事打磨工作,即在12歲開始。Manjuben嫁了給他,並來到Shakarpur,她便要與鄰居一起共渡季風的夜晚。

He was dreaming of a good house but died before he can achieve it. He did not want Manju to work with Agate after he dies, but Manju had no other alternative. She is earning her living by grinding Agate. She is illiterate.
她的丈夫夢想有一個安樂窩,但直到去世那日仍未如願,他不想Manju在他死後做瑪瑙的工作,但Manju別無選擇,她從事打磨瑪瑙以賺取生計,她是個文盲。

Pushpaben Bhagawati Gohel, 21. 
Married to Bhagawati at the age of 12-13. Bhagawati was illiterate. Husband Bhagawati Aasahbhai Gohel died of Silicosis on12-02-01, leaving behind two children- Nitin ( 5) and Shankar (3).
在12-13歲嫁給Bhagawati,Bhagawati是個文盲,他於01年2月12日死於矽肺病,遺下兩名孩子- Nitin(5歲)和Shankar(3歲)

When she gave birth to her second child, husband fell down from tree and fractured his leg. He had to be admitted in hospital. They sold their small piece of land for treatment. After he was out of it, he again fell sick, now for Silicosis. Again they needed money. Money was borrowed from employer.
當她生第二個孩子時,丈夫從樹上跌下來,導致腳部骨折,他要送院治療,他們為了支付醫藥費而賣掉其土地的一小部分,但他出院後又生病,這次還是矽肺病,他們再需要錢,於是他們向僱主借錢。

Now she is staying with her mother-in-law. Mother-in-law works as agriculture labor. Pushpa works as house made and earn Rs.400/- a month. Elder child attends school while younger one is yet to go to school.
現在她與婆婆一同生活,婆婆是一名建築工人,Pushpa在家中工作,每月賺到Rs.400/,Nitin要上學,Shankar還不用上學。

Aayesha Abdulbhai Malek,36; Married in 93-94.
Husband fell sick in 98.;died on 20-02-01, leaving behind two children: 
Anish(8) and Bilal (6)
93-94年結婚,丈夫於98年生病,01年2月20日去世,遺下兩名孩子:
Anish(8歲)和Bilal(6歲)

She does not have any nearby relatives here. She is staying in a rented house paying Rs.250/- per month. It is just one small room without any facilities. Since last three months she is ill. She too used to work with her husband on agate grinding. Now she is working as house made. She is not happy with what she is earning. Because of her illness, she is not able to attend work regularly. In last December, when she was very ill, her neighbors used to send her food. She is much worried about future of her children.
她在這兒沒有近親,她住在一間出租房子,每月租金為Rs.250/,這只是一個空盪 盪的細小房間。過去三個月她都生病,她亦曾與丈夫一起從事瑪瑙打磨工作,現在她在家中工作,她不滿意現時的收入,因著她的病,她不能定時工作,去年十二 月,她病得很重,還要鄰居給她送食物,她對孩子的將來十分憂慮。

Taherabanu Malek,35
Husband died in 2001. She died in 2004. She left behind 5 children:
Shahin (11), Shirin ( 9), Farzana ( 7), Arbaz ( 4), Muskanbanu ( 2)
She also was working with her husband on agate stone. 
丈夫在2001年去世,她於2004年去世,她遺下5個孩子:
Shahin (11歲), Shirin (9歲), Farzana (7歲), Arbaz (4歲), Muskanbanu (2歲) 她亦是與丈夫一起從事瑪瑙打磨工作。